妙心法雨
1997.3.27~5.1 每周四晚间七点半至九点半讲于法云文教协会
法句经讲记(一)
壹、绪说
一、讲说缘起
法云文教协会成立至今,已近十年之久1!不论在慈善救济、社会教育、环境保护,或者政治关怀等议题上──尤其是持续推动数年的「干净选举救台湾」反贿选运动,本会所作的努力可以说有目共睹,不遗余力!
几年前,传道曾应邀在这里为大家讲述基础佛学课程──「佛法十讲」,并举办了数场的佛法释疑座谈会,以为佛教的社区教化。在休息了一段时日之后,林登木理事长要传道再来这里与各位续结法缘;但几经考虑,却犹豫着不知该讲说那一部经好!太长的经典,常常讲了后面就忘了前面,整部经听讲下来,不是很容易掌握得到其中的精髓。左思右想,不如就为大家讲解《法句经》吧!
与《法句经》的因缘,应溯及早年就读佛学院,当时的教务长净心法师即曾参考日本学者的著作,为我们讲解吴本《法句经》。因净心法师原有出版讲记的计画,所以我便随堂整理纪录,以效学生棉薄之劳。后来虽然因为差别因缘,另有人代笔成书,但经这一番笔记,自己倒也获益匪浅。
一九七七年九月开始,传道应邀在德化堂讲说吴本《法句经》,以迄一九八二年底。深深觉得本经每一首诗偈,句义平易简洁,而又切中法要。大家在理解之后,不管能够记忆几句,只要真能将听闻而来的法义,用之于日常生活,也就真能得到闻法的利益!这也是为什么今日在此重新讲述本经的缘起。
记得月初(1997.3.9),在台北慧日讲堂参加「太虚大师圆寂五十周年学术座谈会」时,印顺导师特别慈驾莅会,并于会中开示学佛同仁:今日于此缅怀太虚大师对中国佛教的贡献之余,更应效法虚大师的菩萨精神,不离佛法正见,不违时代意识,而从事自利利他的一切事业,才不致使佛法变了质。
佛法的弘传,自二千五百多年前的印度,至于今日的台湾,其间必有因时、因地、因人的不同适应,或为佛法真义的抉发,或为自宗法门的偏扬,但佛法的确是一天天庞杂深刻了!如何在佛法的现代弘传上契理──不离佛法正见,又复契机──不违时代意识,这确是佛法弘扬者必须戒惧戒慎的二大课题,今日且本此衷以讲述本经,希望能做到「虽不中,亦不远矣!」
二、关于法句
《法句经》,有《法句集经》、《法句集》、《法句录》、《昙钵经》、《昙钵偈》等异名;乃集录自四阿含及其他经典中的佛自说偈,加以分类编辑而成2。「是佛见事而作,非一时言,各有本末,布在众经。……是后五部沙门各自钞采经中四句、六句之偈,比次其义,条别为品,于十二部经靡不斟酌,无所适名,故曰法句。」3这段《法句经序》的说明,或可视为《法句经》的起源。
至于《法句经》的内容,则「为策励学众,精进向道,富有感化激发力量的偈颂集。」4近代佛教学者吕澄居士,又进一步抉择摘举本经的要义为三门:「一者涅槃,二者闻戒,三者止观。」他认为《法句》的撰集,为供教学之用。教学的目的,即是学佛的终极目标──涅槃寂静,而其方便则为闻、戒与止观;本经则尽摄此三门于其中5。大体而言,《法句》的内容不出佛教真理观、社会观等根本义理的教示6,意义深长而切要,间杂巧妙的譬喻于其间,偈颂又复便于读诵,实是值得吾人研诵再三的一部经!
依吴.支谦的《法句经序》说:「其在天竺(印度),始进业者,不学法句,谓之越叙(躐等、越级)。此乃始进者之鸿渐,深入者之奥藏也。可以启蒙辨惑,诱人自立,学之功微(少)而所苞(包)者广,实可谓妙要者哉!」7在南传佛教国家,如泰国、斯里兰卡,本经不但是初学者的入门书,甚且是僧伽考试比丘资格的宝典8。而在中土,「学者每以三藏难能遍读,不若《法句》之简约易持,因而重视之特甚。」9可见本经不论在南传抑或北传,均占有相当重要之地位,无怪乎要被推崇为「始进者之鸿渐,深入者之奥藏」!
三、解释经题
大凡一部经的经题,均分有通题与别题二者。通题,乃一切经的通名,是能诠的教法;别题,则是与其他经典不共的,乃所诠表的理行果法。如本经之通题,即为「经」;「法句」则为其别题。以下便略释本经的经题:
经名「法句」,或译「法迹」。法──达磨 Dharma,是佛法的根本与核心,乃佛自觉自证而为众生开示宣说的真理。印顺导师在其著作〈法之研究〉中,将「法」类分为教法与理法10。教法,是指释尊的教授教诫,经语言而文字的结集传诵,所留传下来的一切经(法)、律(毗奈耶);乃至弟子依佛觉证而流出的教示修行,因而对佛法进一步论说、抉择与阐发的语言文字,均属教法的范畴。导师在《佛法概论》中,将之归纳为文义法。
理法,包括现实世界的理法与理想界的理法11。现实世界的理法,即趣向理想界的理法之行践法门、修证途径,亦即圣道──八正道为中心的正法。佛在临入灭前,曾对须跋陀罗慈示:「以诸法中有八圣道故,便有第一沙门果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门果。」12可见得八正道是证觉解脱所必由的不二圣道,所以称之为「法」。八正道又统摄而为戒、定、慧三增上学;戒、定、慧、解脱、解脱知见──五分法身,是每一位远尘离垢、得法眼净的圣弟子所必具的,依戒得定,依定发慧,依慧而得解脱,所以三增上学亦能得解脱的实现。实现解脱的关键,即在于般若慧的如实知见──正见缘起、四谛等法。
佛曾对比丘说:「此甚深处,所谓缘起。倍复甚深难见,所谓一切取离,爱尽,无欲,寂灭,涅槃。如此二法,谓有为无为。」13缘起,是佛依般若慧所证见,而不共于其他宗教与科哲学的谛理;「若见缘起便见法,若见法便见缘起」14。生死流转的世间,依于无明爱见等惑因业缘而开展;还灭解脱的出世,亦依于彼等的散灭而悟证。所证悟的,即缘起法性──不生不灭的无比法──涅槃,这亦即理想界的理法。经中多处说到此缘起法性是「若佛出世,若未出世,此法常住,法住法界」15的。甚深微妙法,不因佛出世间或其觉证而存在,而是「性自尔」──本来如此,自然如此的;佛不过以正道证见了它,又为众生宣说出来罢了!
般若慧所如实知见的,还有四谛──苦、苦集、苦集灭、苦灭道;佛在波罗奈初转*轮,即以此四谛为法的纲要。如初见此真谛,经上即称为「知法入法」。知苦、断集、修道、证灭,是为圣道实践的必然过程,固称为法;而正见此四谛、缘起的般若妙智,当然亦名为法。虽然在佛的深彻智海中,是理智一如,以如如智证如如理,无有能证智与所证理之对待的,但欲度化妄分别众生,故而善巧安立种种差别施设。从八正道的体证涅槃,乃至般若的正见缘起四谛理,智证法性空寂,这一切无一不是佛弟子所皈依的达磨(法)真义。
波陀 pada,原意为足迹、形迹,引申其义为「道」或「句」。佛所说偈,乃古圣行走过的道迹,佛弟子依此道迹而行,即得断惑证真,实现涅槃解脱,故引申为「道」义。又,聚集多「名」(犹「词」也),即名为「句」,能圆满妥贴的诠表义理。释尊的教说,不外法说、义说,以使众生得法饶益、义饶益、梵行饶益;因此略集释尊诠法、诠义的偈颂集,也就名为「法句」、「义句」16。以上是解释本经的别题「法句」。
本经的通题:「经」,梵语修多罗 Sutra,本义为丝或线,有贯摄不令散失的作用。因佛所说的法,经佛弟子从证出教、口耳相传,结集贯摄成部,而得久住世间,一如线之贯华不散,所以名之为「修多罗」。佛所说的法,是究竟的真理与德行,可供我们作为永久学习的依循,所以法──结集的经,又含有恒常法则的意义。盖中土向称古圣先贤所著书之至理名言为「经」,如诗、书、易、礼、春秋等五经、九经、十三经;「经」的本义也是「纵线」,所以随顺中国的名言,将「修多罗」译为「经」。除此,「经」又有数义:「经」,犹径也,可循之导向不生不灭的涅槃圣境。「经」,犹如镜也,可揽之观照心行的善恶邪正,乃至依佛经法所教而止恶、行善、净心,所以言经如镜。古德又将「经」引申为出生、涌泉等义,因而合(线、径、镜、出生、涌泉)为经的五义说。
四、略述传译
现存的《法句》,汉译有四部,铜鍱部传巴利语一部,藏译两部,及近代发见的梵文本、犍陀罗语本17。
支谦在《法句经序》中曾经提到:「法句经别有数部:有九百偈,或七百偈,及五百偈。」18又说:「近世葛氏,传七百偈。」19可惜当时即已无可考见,惟印顺导师据「葛氏」之语音,推论其或为迦叶遗部(kayapy)──饮光部所传之诵本;这是分别说系的一支,而又接近说一切有部的学派20。
现存汉译的四部,首先是天竺沙门维只难,于吴大帝孙权黄武三年(西元二二四)来到武昌,支谦从他受五百偈本的法句,并请其同道竺将炎(将,一作律,或持)与之共同译出者;计二十六品,四九五偈。但「译所不解,则阙不传,故有脱失,多不出者。」21后来,支谦又从竺将炎谘问,重新予以校定,遂增加了十三品,成为三十九品,七五二偈,即现存吴译的《法句经》本。
据印顺导师与其他佛教学者的考究,维只难所传的二十六品,五百偈本,实与铜鍱部所传的巴利语本相当,至少可肯定为大陆分别说系,如化地部或法藏部等所传22。至于增补的十三品,从品名来看,都与说一切有部所传的三十三品本相同,可见与说一切有部有关;日本学者水野弘元先生更推定其为无畏山寺派所传23。
其次,是西晋惠帝末年(西元三○五顷),法炬与法立共译的《法句譬喻经》四卷。这是《法句》的解说──叙事由与释颂义,但偈颂不全,仅一九七偈,推论可能是译者的略译本,与上述三十九品本的《法句经》,应属同一部类。
再者,为姚秦皇初五至六年(西元三九八~三九九),罽宾僧伽跋澄执梵本,竺佛念译出的《出曜经》三○卷,约九三○偈;这也是《法句》的譬喻集。「出曜」,即「阿波陀耶」(譬喻)的义译。所解说的法句偈,「集比一千章,立为三十三品。」24现存经本有三十四品,乃将(四)「不放逸品」,误分为「不放逸」与「放逸」二品。
最后,是宋太宗(西元九九○顷)时,天竺三藏明教大师天息灾所译出的《法集要颂经》(「法优陀那」的义译)四卷。这是纯粹的偈颂集,与《出曜经》同属三十三品本。《大毗婆沙论》卷一说:「一切邬陀南颂,皆是佛说。谓佛世尊,于处处方邑,为种种有情,随宜宣说。佛去世后,大德法救展转得闻,随顺纂集,制立品名。谓集无常颂,立为无常品;乃至集梵志颂,立为梵志品。」25可见这三十三品为说一切有部所传,大德法救所撰集。据印顺导师所考据:法救尊者是《法句》的扩编者,而非创编者。支谦所传的「九百偈本」,指的应该就是说一切有部诵本;但现存三十九品本的《法句经》,题为法救所撰,应是传译者的误传26。说一切有部诵本,系以梵语所写成的,现有梵语本存在。
也有学者将《法句经》类分为巴利文系与梵文系二者。前者,《法句经》与《法句譬喻经》属之;后者,《出曜经》与《法集要颂经》属之27。至于铜鍱部所传的巴利语本,为二十六品本,共四二三偈,编入《小部》第二种;另有佛音撰集的《法句经注》,计出二九九种譬喻28。一九五三年,太虚大师的学生了参法师,根据巴利语本译为文言文《南传法句》。一九七三年,净海法师译为白话文《真理的语言》。之后,又有黄谨良居士的翻译(一九九三年南投:大林静舍出版);最近(一九九六年),周金言居士又据达摩难陀上座所编着,英译本之《法句经/故事集》,译为白话文的法句偈颂与因缘集。
西藏译本,也属三十三品本,名为《优陀那品》,乃偈颂集29。另有智铠所撰的《优陀那品注解》,叙说《优陀那品》的因缘30。又,西元一八九二年在于阗附近,发见以佉卢虱咤文写成的古写本, 是为犍陀罗语本。这一诵本,印顺导师推认为另一系部派的诵本31。以下,便依现存各《法句》译本译出之时间先后,试为列表比对:
经 名 | 译 出 年 代 | 译 者 | 卷数 | 品 名 | 品数 | 偈 颂 数 | 传 诵 部 派 |
法句经 | 吴.黄武三年 (西元二二四) | 维只难 竺将炎 支 谦 | 二 | 无常品(一)~吉祥品(三九) | 三九 | 七五二 | 二六品为分别说系;增补之一三品为 说一切有部所传 |
法 句 譬喻经 | 西晋惠帝末年 (西元三○五顷) | 法 炬 法 立 | 四 | 无常品(一)~ 吉祥品(三九) | 三九 | 一九七 | 同 上 |
出曜经 | 姚秦皇初五~六年(西元三九八~三九九) | 僧伽跋澄竺佛念 | 三十 | 无常品(一)~梵志品(三三) | 三三 | 九三○ | 说一切有部所传法救撰集 |
法 集 要颂经 | 宋太宗 (西元九九○顷) | 天息灾 | 四 | 无常品(一)~梵志品(三三) | 三三 | 九三○.五(实九二四.五) | 同 上 |
南 传 法 句 | 民国四十二年(西元一九五三) | 了 参 |
| 双要品(一)~婆罗门品(二六) | 二六 | 四二三 | 铜鍱部巴利语本 |
真 理 的语言 | 民国六十二年(西元一九七三) | 净 海 |
| 双要品(一)~ 婆罗门品(二六) | 二六 | 四二三 | 同 上 |
法句经 | 民国八十二年(西元一九九三) | 黄谨良 |
| 双要品(一)~ 婆罗门品(二六) | 二六 | 四一二 | 泰国大藏经小部经第二 巴利语本 |
法句经/故事集 | 民国八十五年(西元一九九六) | 周金言 |
| 双要品(一)~ 婆罗门品(二六) | 二六 | 四二三 | 斯里兰卡达摩难陀编着 巴利语本 |
本课程所用之译本,以维只难等译的《法句经》为主,并参考了参法师所译的《南传法句》,与净海法师所译之《真理的语言》;佐以《法句譬喻经》及《法句经/故事集》之事由因缘。增补之十三品,则比对《法集要颂经》与《出曜经》而作讲述。
关于本经的译者维只难,乃天竺沙门,生卒年未详。家中原本世奉拜火教,崇火祀以为最上之法,后受一沙门影响,乃舍所学而皈依佛。师深究三藏,尤精四阿含。吴.黄武三年,偕竺将炎携《法句经》本同至武昌,二人遂在支谦的协助下译出本经。竺将炎后来又于黄龙二年(西元二三○),在扬都为孙权译出《三摩竭经》、《佛医经》(与支谦共译)各一卷。
支谦名越,号恭明,可说是三国时代的译经大师。其先世本是月支人,他的祖父法度在东汉灵帝时,率领国人数百东来归化,支谦即生在中国。支谦早年受业于支谶的弟子支亮,颇通达大乘教理。汉献帝末年,随族人避难至武昌,更入建业,一直到吴废帝亮建兴年中(西元二五二~二五三),专以译经为务。他搜集了各种原本与译本,未译的补译,已译的订正。所译典籍,泛涉大小乘经律,其中重要的译典包括:《维摩诘经》二卷、《大明度无极经》四卷、《太子瑞应本起经》二卷等。特别是对支谶的重要译本,如《道行》、《首楞严》等,着意加以重译,使文体一变而为简洁流利。其译文的特色是纯用意译,又曾为他自译的《了本生死经》作注,为经注的最早之作。以上是本经相关译者简介 32。
五、结语
《法句》,是部派佛教所重视,最普遍流行的偈颂集之一。也「可说是佛说感兴语(优陀那)的最早集成,因而法藏及说一切有部,就称《法句》为『优陀那』;『优陀那』更被沿用为一切偈颂集的通称。」33
尽管各部派传诵的《法句》或有出入,但大家一致相信「一切邬陀南颂,皆是佛说」,不过类编不同、组织不同而已。据印顺导师的研考,三十九品本是依二十六品本,而又受到三十三品本的重大影响(如前所述)。其成立的先后,则应为二十六品本,三十三品本,三十九品本;不可想象由五百偈、七百偈,而九百偈的次第扩编34。这提供了我们关于《法句》的结集传诵,更为完整的面貌,值得我们感恩!
导师在〈(南传)法句序〉中说得好:
一切佛法,同源于释尊的身教语教。在后后的流传中,或重于句义的集理,或重于微言的发挥;或宁阙无滥的偏于保守,或适应无方而富于进取;或局而不通,或滥而不纯:这才因时因地而成为众多的学派。现存的一切佛教,一切圣典,都染有部派的色彩,现代的佛教(学)者,应该兼收并蓄,从比较的研考中,了解他的共通性与差别性。从发展演变的过程中,理解教义的进展,停滞或低落。这才能更完整更精确的体解佛意,才更能适应这无常流变的世间。如执一为是,或自称原始,或自誉为究竟,自是非他,这于世界佛教的前途,将是一重可怕的阴影!35
我尝讲一个譬喻故事来反讽这种自是非他的心态,且说一位不良于行的老师,为了不让两位学生因争相侍候而起阋墙,遂令二生各自照护其左右腿。学长负责左腿,学弟负责右腿,两人皆克尽己职,极力想博得老师欢心,不时地就问老师,自己照顾得如何?为师者当然只有嘉勉一番,以示鼓励了!但凡夫的争胜心是十分可怕的,同学俩谁都想要胜过对方在师长心中的地位。一日,学弟起了恶心,竟趁着学长不在的时候,将老师的左腿打断了。心里正得意着:这下学长可没得表现了吧!果然学长回来之后大为光火,他心知肚明这一定是学弟搞的鬼──不过,他可不是痛惜老师的腿被打断了哦!瞋恨心一起,恰如燎原的野火,哪还顾得了痛得气息奄奄的师长?便也拿了根铁锤,将老师的右腿硬生生地打断了!同门学友共诤,到头来,倒楣的不就是教养他们的师长吗?
同理,世界三大系统的佛教(北传、南传、藏传),若不能捐弃宗派门户之见,截长补短、互重互尊,而只是在嘴皮上作工夫,彼此攻讦、互揭疮疤,受到伤害的,不正是佛教本身?输掉的,不正是信众之于佛教的信心吗?一切佛法,同源而异流,现存的一切经典、学说,克实而言,已不复当时佛说的原始面貌──即使真是佛当时所说,也必有其时地人之因应需要。现今的佛学研究者与佛法奉行者,诚应如印顺导师所慈示的:从比较中去抉发释尊教法的真义,及佛法之所以适应世间之道,这才能使佛法历久弥新,永为世间明灯。
本经的讲述,即尝试以同本异译,乃至不同时代、不同译者的诠释对比,期使偈颂的真义明白的显发出来。同一偈颂,或者甲本句意隐晦不明,乙本却简洁明了;或者偈颂本身无法探知句义,透过譬喻因缘的了解,即能体得佛说此偈的意涵。截至目前为止,在学术研究上,除了日本学者丹生实宪所著《法句经对照研究──法句经 发展成立史研究》而外,似乎还未有人用这种版本比较的方式来讲说本经,惟愿这种方式能够降低因为语文或时空的隔碍,所造成对于颂意的错解,是所殷盼!
注释:
1.法云文教协会之前身为妙心寺佛教法云慈善会,成立于 1987 年 7 月;1990 年起,更名为台南法云文教协会。
2.黄忏华,〈法句经谈概〉,《现代佛教学术丛刊》(91),页181。
3.《出三藏记集》卷七(大正55.49下~50上)。
4.印顺导师,《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》,页811。
5.《印顺.吕澄佛学辞典》,页 877 (引自《吕澄佛学论著选集》(二),页 657 )。
6.《中华佛教百科全书》(五),页2947a。
7.同3(大正55.50上)。
8.了参译《南传法句》,凡例页1,《妙心丛书》(二)。
9.同5。
10.印顺导师,《以佛法研究佛法》,页104。
11.同10。
12.《长阿含经》卷四(大正1.25上)。
13.《杂阿含经》卷一二(大正2.83下)。
14.《中阿含经》卷七(大正1.467上)。
15.同13(大正2.84中)。
16. 印顺导师,《华雨香云》,页214。
17.同4。
18.同3(大正55.49下)。
19.同7。
20.同4,页813。
21.同7。
22.同16,页216。
23.同20。
24.《出曜经序》(大正4.609中)。
25.《大毗婆沙论》卷一(大正27.1中)。
26.同4,页815。
27.同2,页186~189。
28.同2,页189。
29.同4,页815。
30.同2,页190。
31.同4,页815~816。
32.《中华佛教百科全书》(二),页 489。《中华佛教百科全书》(三),页13 33~1334。
33.同4,页816~817。
34.同4,页817。
35.同16,页217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