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门里的行、住、坐、卧的住就是站,俗话讲,站要有站相。
怎么站也是有学问的,不是通常我们理解的站着不动,不依不靠,站直了,立正了。
站是一种修行。
正确的站法是脚下略外八字,两脚尖距离八寸,脚后跟距离二寸,如穿海青,直立,略收下巴,脊柱挺直,方法是感觉到后脖子要靠到衣领上,双手平端,结定印。定印就是大殿里阿弥陀佛的手印。
呼吸使用腹式呼吸。
目光顺着鼻梁的方向看下,摄住眼根,如果眼根摄不住,那“都摄六根”就谈不上了。
禅兴法师讲的站,直接引导到上殿的威仪上,这样就立刻可以起行,理路清晰,行时通畅。
上殿时眼睛对着地下的一个光点,如果上殿时间是五十分钟,那就要对住,片刻不要让眼睛跑掉。如果是站在别人的后面,就看前面人的后背上的某个点。摄住眼根。
不要平视,那样容易散乱,更不可以东张西望。
这个教授,立刻就让大家用上了功。以前不知道怎么回事,上了殿要么闭眼想心思,要么就不知道想什么,要么就眯眼乱看看。
上殿唱诵时要调呼吸,唱一段需要吸气的时候,口型保持,念头还在唱念,但声音停止,将一口气吸到小腹处,再唱,整个人会成为一个乐器。
有功夫的修行人,方法得当,唱一天也不会累。
以前上大供的时候,特意留心听过禅兴法师的唱诵,声音确实比大家的要洪亮、有力,原来窍门在这里。
这样的教授,一下子就仿佛是睡了一觉,醒了一样。
以前,班导法师也提过,注视光点,不要闭眼,唱诵要调整呼吸,但只是轻轻带过,直到请禅兴法师来讲课之前,禅兴法师需要一些时间备课,大家一面感慨,上座法师讲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还要认真备课,同时也问班导法师,在禅兴法师来给正式讲之前,要不你先给我们讲讲吧。
班导法师说,不行。
他的意思是,他觉得自己的威仪行持的一般,还是禅兴法师高量。教弟子,最好是一接触就是最好的,最高量的,以确保以后我们的路走的更正,走的更好。
我们也确实算是有福报的,不知道过去世哪一柱高香烧对了,感得这样用心地教授,感得这样慈悲智慧的引导。
佛门里的站相威仪不光是修行,还是可以养生疗病。这在中医理论里都有解释。
长期保持正确的站相会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。当然,最关键的还是收摄身心。先由外,再入内,然后内外兼修。定会有所收益。
四威仪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神秘的,全都是细节,还包括如何穿海清,如何脱海青,如何叠海青。
这些细节一一记下并行持起来,对忆持能力和观照能力就是一种无形的训练,而且常常会让人生起深刻的启发。因为身在佛门里,但思维和习气还是依照世间的惯性,但随着这些训练的展开,思维渐渐发生了变化,比如站在那里,穿海青,会想,赶紧穿好,不会去观照如何穿的,只会去想赶紧穿好了,去上殿,上了殿,就想,赶紧下殿,下了殿就会想赶紧用斋,用了斋就会想赶紧上课,上了课就会想赶紧下课。下了课就会想赶紧洗洗去休息。
过日子也一样,上学时盼毕业,未婚时盼已婚,已婚时盼离婚,离婚了盼再婚,失业了盼就业,就业了盼辞职,工作久了,会想,要是退休了就好了,孩子小,盼他长大了就好了……
永远在盼,永远在期待,永远是处在一个期待下一个事情的状态里,从未真正想过去把握当下。就像那副著名的漫画,狗脑袋上绑着一个棍子,棍子上吊着一根骨头,就挂在嘴上,吃不着,就往前跑,怎么跑怎么也吃不着,跑着跑着,忽然有一天跑到了头,就死了。
还是要回到当下,当下,当下。
可是当下如何觉察到呢?
按照禅兴法师教授的那样站着,站在那里,就是当下,唱好每一个字,就是当下,顺利的调整好每一次呼吸,就是当下,感受并真切地觉察到自己的念头,就是当下。不要在上殿时妄念纷飞,想心思,做规划,而是把殿上好。
站有站相,也有站的心相。所谓身正则心正。
没人讲,没人指导,其实也不难的事情,但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。
还有一点很值得推敲的地方,禅兴法师在讲收摄眼根的时候,特别指的不是上殿的时候,眼睛要往下看,但不能失去对周围事物的观照。否则人就成木头了。
不看而看,那就只能理解成用心去观照,看是眼睛看,观是用心去观察,看和观是不一样的。当然,眼睛也是可以观的,心在观察外界事物的时候也是要依赖眼睛的。
这就很深了,理解不了。估计是有了很高的量才能获得这样的能力和觉受,不过,对我们这样的初学者来说,可以先拿起来行持,入门。至少可以开始对治散乱。
可能起来,佛门里的功夫也是从生活的点滴起行而来的,出家众依教奉行,逐步上路。就现在了解的这些来看,至少行、住这些小事,在家众也可以把握住威仪的内涵应时应机地做。
既不难,也不神秘。全靠行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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